锦衣卫在地方上有分支机构,东厂却主要在京师活动,地方上不大会看到东厂番子的踪迹。但是自从天启年间魏忠贤秉政以来,连一些偏僻的地方都出现了“鲜衣怒马做京师语者”。东厂的名头也传出了京师,走向了全国。
“这么说是要我们当女番子?”姚云兰堪称“花容失色”。
“什么是番子。”
“就是朝廷的探子。”杨草说,“专门侦缉官民是非,刑部的驾帖一拿就能抓人,审问或者直接就杀了。”
“这么厉害!”女生们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我们也要去杀人吗?”姚玉兰几乎吓坏了――她是想当“干部”,可没打算去打打杀杀。
这时候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几个人不约而同的都闭嘴了――晚上不休息擅自聊天可是严重的错误。
第二天一早,大家在芳草地教育园地一号食堂吃早饭的忙乱当口,柯云悄悄的溜走了。几分钟之后,她出现在食堂后面一间没有窗户的小屋子里。这是政保总局在芳草地教育园设置的几个“安全屋”。这种房间往往设置在建筑群落中,只有知道路径的人才能找到这里。政保总局的人就在这里和他们的密探见面,聆听汇报发布指示。
午木正在屋子里等她。柯云实际上是午木安插在女生队里的“十人团”。柯云被训练专门进行“内控”。这个实际年龄才十五岁的孤儿是广州站从南海县的义冢地的死人堆里救回来的,现在已经成了一个老练的告密者,出卖任何人都不会眨一下眼。
她向午木汇报了女生队的思想动向,也报告了其中有无严重违反纪律的事项。午木听得很仔细,其实柯云的普通话说得并不差,她的一口方言完全是故意做出来的伪装。
在她的汇报里,重点对女生队最近的思想动摇状况作了汇报,特别是对姚玉兰,柯云的评价很低,认为此人见过些市面,能说会道,无形中主持了女生队里的舆论导向。
“姚玉兰立场不坚定,经常散布动摇言论。”柯云这样说,随后她列举了姚玉兰说得很多话。因为多数土著人员的文化程度太低,写不了很贴切的报告。冉耀当初在培训十人团成员的时候就着重于培训语言的重复能力,直接复述被监视对象的说话内容。
午木对她的报告进行了要点记录,在整个过程中他不提问,等她一口气全部说完之后再说话,以免打断她的表述。接着她又汇报了杨草的可疑之处――她的年龄偏大,其次她说自己是唱戏的,却从来没听她唱过,而且她对东厂、锦衣卫这样的官府的特务组织居然有所了解――还知道派遣出来的办事人员叫“番子”。
姚玉兰的事情,午木不感兴趣,无论叫她直接退学也好,继续在观察一段时间也好,都不是大事。但是杨草的事情就显得特别了――这个女人会不会是探子?
午木决定回去之后先调看一下这个人的档案。
“陆橙晚上经常做噩梦。”柯云继续她的汇报,“时常惊醒。但是她从来不肯说自己做了什么梦。但是有次我听见她说的梦话是:‘……是被裹挟来’。我认为她的立场动摇。”
所谓“被裹挟”,无非是说自己在澳洲人手下干事不是出于自愿,是被迫的。这么说来,陆橙对穿越集团的信心很差,认为迟早要给官兵剿灭――否则她不会做这样的梦。
接着她又汇报了其他几个人的思想状况,还一一说出了自己的评价。午木一边听一边记,心里暗暗佩服冉耀:没有他打下这个基础,这活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干,光人员的培养就是大功一件了。
“你做得很好。”午木点点头,给予赞赏。柯云立刻站起来,“谢谢首长。”
“坐下,你继续监视她们,重点要监视杨草。”午木给她下达指示,“她和什么人接触最多,说些什么话,平时经常去哪里,都要汇报。”
“明白。”
“至于姚玉兰的动摇倾向,你要注意随时消除她的不良影响。”午木说,“要给大家信心。”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