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这个诸葛亮,碰到臭皮匠了。”刘翔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三言两语把楚河的遭遇说了一遍。众人听完,也不知道该摆个什么表情——毕竟正主不在,义愤填膺什么的就免了吧。
“实话说,这的确有些过分了。”张筱奇第一个表态了,“好歹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同志,说得肉麻一些算是血肉相连。一个秘书就这么轻慢,还轻慢了这么多元老――不管他们存着什么心思吧,这都是元老之间的事,你一个秘书掺和做什么?”
艾志新点头:“这不是过分这么简单,至少应该治一个大不敬的罪名!枪毙、流放、苦役……”
“大不敬?我们元老院哪有这个罪名?”王企益摇起了头,“咱们一边‘我们元老院不兴这套’一边要治别人‘大不敬’,这叫归化民很难办呐。”
“亡羊补牢,叫办公厅搞个规定出来不就行了?”艾志新说,“得让元老保持足够的神圣性!”
“鞠躬要多少度,见了元老要怎么问好?什么时候应该下跪?”王企益连连摇头,“你这搞西班牙宫廷礼仪还是凡尔赛仪注?这玩意可是把国王王后自己都给坑得不轻。”
“他想往大了闹?”慕敏倒是干脆利落,直击要害。“那你叫我过来干嘛?你不会是想要我把那个什么秘书抓起来吧。”
其实吧,那个“现场电话办公”表演性质其实更多一些,其实午木来不了无所谓,这件事还上升不到“颠覆元老院”的程度,主要是体现重视程度。但把慕敏叫来,刘翔倒是也有自己的考量。
“那是他跟周围的事,咱不掺合。再说用什么罪名抓人?”刘翔先表了个态。“但这事吧,咱们也还是得充分警惕起来。”
其他几位被刘翔这来回横条的立场给弄糊涂了,您究竟想干啥呢?
众人的注目下,刘翔说出了自己刚刚想到的事:“是这样。周围同志啊,刚刚领了新任务,手头缺人,不得不把一切资源都顶上,不小心安排了不恰当的人上去,咱们也是可以理解的。”周围来广州这么长时间,除了刚下码头的例行拜会外,还是来找刘翔谈了几次心的。刘翔先还觉得他周围自己都不怎么重视,一天天的不见人影不知道在跑什么破事,现在这对比一看,自己这还算是“挺受重视”的那一拨!起码是“亲自来拜访”了。再说了,不管这事事实如何,周围肯定不会自己认下“藐视其他元老”的罪名,他自己不认,难道刘翔在这里先帮他把帽子扣严实?那肯定不能啊!所以刘翔干脆把周围必然会做的解释先用了。
“但是,咱们自己手边的人,是否也有骄纵情绪,是否有思想滑坡——嗯,这玩意其实吧也看不出来。但我想,我们至少可以做个自我排查,看看咱们广州市政府各单位的秦大爷们,有没有按规章办事,有没有也出现这种工作错误。”
按刘翔的想法,这楚河往这一坐,那架势是必然不死不休的,不然的话,他大概只有跟老张一起修电脑了――想到这里,刘翔偷偷看了下旁边做着会议记录的张允幂,复杂的目光中包含着一丝玩味和一丝歉意。而周围不管冤枉不冤枉,最后必然是认栽的,他如果硬杠,那么楚河只会闹到更大,坐实了周围他脱离组织脱离群众(元老)不团结不友爱的罪名,那周围的南洋公司就别想顺利了。
所以,这楚河是必须安抚的,而周围嘛,可敲打,也可不敲打。但按王局和张局夫妻俩的分析,这南洋公司真开起来,广州地下的历史累积白银,很大可能就白白便宜了他,被他吸走装点了政绩,而广州市政府则很大几率屁都闻不到一口。
必须敲(诈)打!
反正是要兴作一番,给“楚河元老”一个交代的,为什么不顺便敲一下周围呢?
然而周围跟刘翔,在明面上并没有任何从属关系,尽管只有一个皮包的南洋公司需要的资金、人力、货物全部都要广州来供应,但tmd在明面上就是没有任何关系……
像慕敏说的那样,直接抓捕那个秘书?你看慕敏那看好戏的眼神,刘翔用脚指头都能想到:用啥罪名?元老院可没有“中旨”这玩意,什么都得“依法办事”。
刘翔当时电光火石间能想到的只有这一招了——我自查!你总不能拦着我自查吧!
“本来应该是找午木同志的,但午木同志今天恰巧不在。我给他的秘书留话了,要他一回来就过来。这事估计还是要牵扯到他们。”刘翔又解释了一句,对着慕敏说:“眼下先请慕敏同志帮个忙,派一些人力,帮忙搞一下突击检查。”
说到这,刘翔又环视了一下大会议室的各位元老,说:“我说各位,大伙应该不怕突击检查吧。”@B